YANaaa.

啦~

假如他们相遇于-1925

合集解说→假如他们相遇于 

系列第二篇,同时也是@秋秋慕然 小可爱的点梗

一个不太明显的英雄救美梗,英雄是误成英雄,美是真的美,希望你喜欢(⑉°з°)-♡

OOC预警,民国架空背景

渣文笔,感谢不嫌弃*^-^*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回到阔别近十年的故乡,钱锟发现这里变了好多。当时还是一片荒地的郊外,如今拔起了一座座小洋楼,变成了商店和剧院。各色霓虹灯牌闪动着,给夜幕降临的上海添上几分色彩。即使是深秋,街上依旧热闹,往来的男女无不衣着华贵,昂着头洒下一路欢声笑语。


“真漂亮啊。”钱锟看着窗外倒退的繁华夜景,发出感叹。


“噗,”一旁开车的董思成笑出了声,调侃道:“留洋归来的钱少爷连这场面都没见过?竟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如此感叹。”


钱锟斜了一眼他的总角之交,辩解道:“那都赖你,寄来的照片都是黑白的,哪看得出这么多色彩。”


“成,都是我的错。相片哪有带色的,我就该给你寄幅画过去。”董思成边说边张望着车外,把车靠着草坪停好,说:“到啦,下车。”


“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?”钱锟率先拉开车门下车。在刚才扯了几句闲篇的空,外面的风景就大变了一遭。他们大概在什么地方的院里,四周围着一圈四五层高的有些年头的小洋楼,将这与大街分隔开。大部分楼黑着灯,不见一个人影,安静得只能听到接触不良的路灯电路“滋啦”声。荒凉又老旧的样子与刚才的大街仿佛来自两个世界。


“哎,你得信我啊。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找过来的,绝对是好地方。”董思成拍拍钱锟的肩,率先走向唯一一栋亮着灯的小楼。


沉重的老木门被推开时发出“吱”的一声哀嚎,里面是一段不长的走廊,左右分别有一个旋梯通向二层。走廊尽头是两道门木,钱锟看着要比身后的门气派很多,位置为何内外的新旧差距如此之大。


“钱少爷,请。”董思成站到一侧,躬身探手示意钱锟打开那道门,脸上挂着玄妙莫测的笑容。


将信将疑地拽开门,钱锟发现门内别有洞天。里面的空间很宽阔,约莫有三四层楼高,中空的设计让几个大水晶吊灯照得一层大厅亮如白昼,四周环绕着两层走廊,不过此刻都黑着灯,钱锟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。大厅最里是一个戏台子,往前是整齐排列的十几张茶桌,此刻是座无虚席,水一样光亮的皮貂和旗袍彰显着他们的身份。


“这是全上海最正宗的浙菜馆,知道你好这一口,我可是提前一个礼拜亲自跑来来预定的,就为了给钱少爷接风。”进了门就有服务生领着两人到戏台子前唯一一张空桌子处坐定,董思成对着四处张望观察的钱锟说到,邀功之意丝毫不隐藏。


到底是多年好友,钱锟一点面子都没给,白眼倒是给了一个。


“得了吧,董老板还用得着预约,你这张脸到哪不是最高通行证。”


被戳破的董思成面不改色,做了个抹泪的姿势可怜兮兮地说:“哎呀,别这么说啊,那也是我今早亲自打电话预约的。你这样,人家好伤心啊。”看得钱锟差点把昨天的早饭都吐出来。


到菜上来的时候,钱锟有点真怀疑是不是董思成提前一周预约的了。


满满一桌的菜,从干炸响铃到东坡肉,均是色香味俱全,在精致的白瓷盘上闪闪发光。钱锟食指大动,连着品了一圈,舌尖上轮转的味道甚是久违,和他小时候在西湖边酒楼里吃的前皇家大厨做的可以相媲美。


看钱锟鼓着腮帮子吃菜的样子,董思成笑得有点小得意,说:“好吃吧,我找的!”


人只有一张嘴,被美食填满的钱锟说不出话,难得没怼董思成地对他连连点头表示肯定。


突然,大厅上的吊灯灭了两盏,瞬间昏暗的光线惊得钱锟往嘴里送西湖醋鱼的动作一滞。

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

话音刚落,有一盏大灯打在戏台子上,两位穿着素色旗袍的姑娘向两边拉开遮挡的帷幕,露出布置精美的戏台。


“这就是带你来的另外一个原因。”董思成解释道。


因为坐得离戏台近,刺眼的灯光也照到了钱锟,晃得他不适地眯起眼睛,有些不满地说:“你知道我不爱听戏的。”


“这可不是一般的戏,”董思成顿了一下,再次露出玄妙莫测的笑容,说“这可是全上海最好的男班子。”


钱锟喜欢的不只有浙菜,还有男人,尤其是娇小漂亮的男人。董思成虽然不理解,但自小和钱锟一起狼狈为奸长大的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惊讶的。从钱锟被送出国学习后,他明着暗着帮了董思成不少海外生意的忙。现在终于回来了,作为更熟悉上海的东道主,董思成开始了他的回报,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地给他接风就当是一个小回礼。那些出没于桃色场所的男妓,钱锟肯定看不上,那就只有男戏班子有那么多娇小漂亮的男人了。


果然,钱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,对董思成做了个“你懂我”的表情。


戏台后传来流丽悠远的笛声,接着弦乐与打击乐也加入。一身着戏服的乾旦娉婷走出,手执一柄折扇,几个身段尽显美媚。开口的声音没有女人的那么娇柔,但也极其缠绵婉转,风一样柔曼的水磨腔一下钻到了钱锟心里。


虽极少看戏,但看这布景和开口两句词,钱锟也知道这是昆腔名曲《牡丹亭》的选段《游园惊梦》。名段自有成名的道理,几个调子听得钱锟也入了迷。他不爱听戏是因为不喜欢咿咿呀呀的唱腔和吵得人心慌的鼓调,像这种水一样高低缓和都恰到好处,又是美人表演的戏,他是不抗拒的。


可大厅内的反应与钱锟相反,身后与他隔了两桌的客人尤其吵闹,操着一口带有浓重乡音的口语嚷嚷道:“怎么回事!今个怎么不是张老板唱!”


他这一句就给在座的开了头,四下皆小声抱怨道“就是啊,没有张老板还来这听什么戏啊。”数十人的低语凑到一起就像苍蝇一样,嗡嗡叫着惹人烦。


董思成看着钱锟三番两次瞥向后面的厌烦的目光,心里大叫不妙。外表温润和雅的钱少爷,骨子里流着的是正宗的钱家人的血,真把他惹毛了,他狠起来董思成都拦不住,忙招呼来一个服务小生弄清原委。原来张老板是这班子里的角儿,因容貌好又会唱,招了不少当地老板大爷的魂,跟他们有点不清不白的关系。原本今应该是他唱,在座的大半都是来捧他的场的。结果张老板因为上台前不小心磕碰了下,脸上划了道细口子,说什么也不肯上台。班主无奈才找了个人顶替,结果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。


董思成听得眉头皱起来,不知道这男班子还有这种事,又问了句:“现在这唱戏的是谁?”


“是李永钦,”服务生看向戏台子上的人,动作唱腔依旧有板有眼,不受台下的唏嘘丝毫影响,多了句嘴道,“他唱得其实不笔张老板差,就是太傲了,不肯伺候那群老板。没人捧他,就一直混不出来。”


服务生的声音不小,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进了钱锟耳朵,顿时让他对这台上的美人的怜爱又上一层。正巧美人一个抬眸,对上了钱锟的眼睛,吊起来的媚眼内满是情。只能让人看到为情所扰的杜丽娘,看不到一个正被人唾骂的戏子。


那群闹事的人此刻也从服务生那得知了来龙去脉,见不到张老板,他们把火全撒在戏台上那个人。只是趁着上海发展起来吃红利吃肥的人,见识没跟着兜里的钱一块涨,闹起来毫无形象可言。


以几个四五十岁肥得流油的土豪为代表,神情激动地骂骂咧咧,吵着要李永钦下台。骂的话自然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,寻常市井里的对骂也不过如此,只不过他们这出是独角戏。配戏的另一人不卑不亢地在台上继续唱,尽管他好听的声音全淹没在一片噪音中。


钱锟盯着台上的人,眉头紧锁,忽地站起来,木质的椅子与地砖摩擦出刺耳的声响,引得那几个老男人断了声音,一齐看向他。


“够了。”钱锟的声音不大,却有摄人的魄力。金丝镜框后的眼睛闪着寒光,不咸不淡地扫过那群人。


被看过的人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,但心里十万个不服。一个毛头小子,能有什么真本事。最先闹的那个人又挺起胸,肥的像树杈一样的手指指着台上的人,说:“哟,哪来的毛头小子,替那个戏子说话,他给你伺候好了?”


他的话让董思成听得胆战心惊,紧张地盯着钱锟。果不其然,钱少爷笑了,上扬的嘴角定格在一个似笑非笑的角度,双颊边的酒窝只浅浅地露出一个形状,这是钱锟发火的前兆。董思成也站起来想拦,但被钱锟制止了。在国外独自生活这么多年,他的脾气好了点,还不至于因为一句话生气,他还能忍。


“我再说一遍,够了。”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,字字带着冰碴。


那老男人虽怕,但面上不能丢。他被钱锟这副冷静的样子气得不轻,挑衅般地抄起桌上那坛东坡肉,向台上砸去,嘴里吆喝着:“我还真就非得让他下台了,弟兄们,上!”大概他是什么领头人物,一句话让身边几个一起闹的人犹豫了一下,也拿着桌子上的东西往上砸。


一切发生得太快,李永钦看着仿清工艺的青花瓷坛子飞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,只伸了手去挡,下意识地闭上眼睛。臆想之中的疼痛没来,只有几声闷响,几个黏糊糊的小东西,八成是菜叶之类的东西打到他身上。


李永钦睁开眼,只见刚才那个在台下一直盯着他的公子此刻站在他面前,双手虚虚地还在他周身护着他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飞来的餐具。但是那位公子身形不算健壮,没挡住在空中与盘子解体的菜,各色菜叶肉块挂着汤汁打到了李永钦的戏服和脸上。


“没事吧。”钱锟柔声到,从西装前侧的口袋里掏出手帕,帮李永钦擦掉他脸上的污渍。又叫董思成拿来自己的大衣,贴心地披在他身上,遮住一片狼藉的戏服。


李永钦愣愣地看着矮身替自己摘掉身上菜叶的人,他笔挺的白色西服上一片凌乱,显然是用身体招呼下来了那些瓷器。方才他背光站在他身前时,他面无表情,此刻又温柔地对着自己笑,眼中的暖意堪比此刻从他心脏中急速迸发出的血液的温度。没有一点痛苦的神情,不知道他怎么忍下来那些沉重瓷器的打击的。


将最后一块挂在裙摆上的豆腐块弹走,钱锟安抚性地拍拍李永钦的背,说:“别怕,我来收拾他们。”这才去处理那些犯浑的老男人。


脸转过去时,钱锟的表情已经大变,连假笑都不愿做出来,嘴角放下来的他更显寒冷。他揉着自己的左臂,刚才有个茶杯打在哪里,漫不经心地开口道:“你们厉害呀,我从小到大除了我爹,没人敢动我。”


刚才那一群人被钱锟面不改色挨砸的场面惊到了,此刻却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那大胖子开口的前两个字险些破音:“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是你...”最后的“爹”字闷在了胖子嗓子眼里,化成惊悚的呻吟。原因无他,钱锟在他话说到一半时突然变了神色,揉着肩膀的手从西服外套下抽出一把枪来,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胖子的头。


“继续说啊。”上膛的声音和钱锟的话同时响起。


看着满头大汗的胖子,董思成知道现在已经拦不住钱锟了,不如让那个胖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开口道:“这位是钱家在洋留学十年的大公子钱锟,今天刚回来,在座的各位有幸成为第一批看到钱少爷本尊的人。”


此话一出,四下一片倒抽气的声音。钱家作为驻守上海的军队的本家,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而钱家大公子自幼鲜少露面,长大后又被送到国外读书,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貌。但他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,是个众人皆知的狠人物,做事毫不留情,快准狠。


早该想到能和掌管上海银行的董家公子同行的人不是个小人物,但是钱锟温和的样貌实在让人联想不到那个冷血的钱公子。现在才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的胖子吓得快尿了,腿一软,哆哆嗦嗦地跪到了地上。


“砰!”枪响,子弹落在那胖子跪着的面前的地上,深深地嵌入地板。钱锟确实收敛了很多,此番回来是为了接管家事,他并不想在那之前见血,晦气。


“滚,别再让我在上海城看见你。”一句话仿佛大赦,那胖子带着一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

处理完杂碎,钱锟想到那个可怜的小乾旦,怕是被吓着了。深呼一口气,将沸腾起来的热血压住。钱锟收起配枪,转身看向呆愣的李永钦,又是那副温柔的面孔,说:“抱歉,吓到你了吧。”


李永钦确实吓着了。看着钱锟的脸,有些无助又有些探寻,不知道这个温柔的人和刚才那个冷厉的人哪个才是真。躲过了他要来扶他的手,出于害怕,也出于自己乱得不正常的心跳。李永钦后退两步,跑下台的同时说:“多谢钱公子,改日必定登门道谢。”


“哎。”钱锟伸出去的手抓了个寂寞,不知道这句话几个意思。在台下看了出新戏的董思成见到头回在感情上碰壁的钱少爷,不厚道地笑了。



一周后,钱锟正在沙发上看报,门口看守的官兵过来报告:“大少爷,外面有人找。”


董思成在两日前出发去温州做生意了,能来找他的,莫非是……


“叫什么名字。”钱锟放下报纸,有些急切的追问。


“李…李永钦。他说他叫李永钦。”小官兵被大少爷的追问吓了一跳,打了个磕绊答到。


“让他进来。”果然是他,钱锟放下报纸,端着茶杯摆了个自认为好看的姿势。


过了一会,身着长袍的李永钦抱着一件衣服走进来,好奇地脑袋转来转去的,打量着这个豪华的家。


今天的李永钦没画戏妆,白净的面庞竟比上了妆还要好看几分。微长的黑发乖顺的搭在额前,嘴巴因为感叹而微微张开,整个人乖巧漂亮得不像话。他被引着坐到钱锟对面,管家给他端了杯茶。


到底是心里有傲气的人,在钱锟这种家世雄厚的人面前也不窘迫。李永钦腰板挺得很直,先把一直抱着的大衣递过去,说:“多谢公子那日援手,这是公子的大衣。”声音也比唱戏时的腔调还要好听,软软的,字字打到钱锟心上。


李永钦道不道谢不重要,只要是他来了就行。


“怎么才来?”让他苦等了好久。


钱锟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得李永钦一怔,想到那日拿枪指人的钱锟,有些害怕被怪罪,如实说到:“公子的呢子大衣太娇贵,洗净要花好大一笔钱。我赎了身就没钱了,托人介绍着唱了几个红白喜事的场子才凑够。”因为事情不大光彩,李永钦说到最后脸都红了。


那么高傲的人为了给自己洗衣服居然去唱那种戏,钱锟见过红白喜事的戏,大多是就为了图个热闹,全然不顾戏曲的艺术性,大概是李永钦这种人很难接受的,但他还是唱了,钱锟有些感动。以及,还有一事。


“你赎身了?不唱了吗?”


说到这事,李永钦又气愤起来,愤愤道:“不唱了,那地方也没什么好待的,到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。”


这样啊,钱锟低头思索,心上一记。他的沉默恰巧给了李永钦说话的机会。


“钱公子…伤势可重?”自打他进门起就注意到了,钱锟的左臂被绷带缠着挂在胸前固定,怕是伤到了骨头。


顺着李永钦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,钱锟知道他是误会了。其实他受的都是皮外伤,从小被打到大的他最不怕皮外伤,但是怕留下什么病根妨碍他以后出手,每次都要仔细敷上很久的药膏。挂着胳膊只是避免他老是动弹,不让药膏错位而已。


钱锟倒是乐意让李永钦误会,苦着脸开始下套:“是啊,挺重的呢。你知道我们干这一行的,最怕受重伤。”


这伤毕竟因他而起,如果不是钱锟,那现在伤的就是他。钱锟的几句话说得李永钦有点不好意思,说:“钱公子尽管开口,可我李某现在身无分文,要命倒是有一条,随便钱公子发配。”


钱锟笑了,他要的就是这条“命”。话说出来时,倒是不好意思了,钱锟脸上飘起两道红云,说:“那我要你在我府上唱戏可好?”


唱戏?这要求奇怪得很,但对于李永钦来说是最轻松的,连忙答应“好。”


“那唱一辈子可好?”


悟过来钱锟是什么意思的李永钦脸也红了,他最厌恶和那些老板的肮脏勾当。但钱少爷如此玉树临风又英勇潇洒,怎么看都是他李永钦占了便宜。不知怎的,他对钱锟要求一点也不抗拒,最终小声答道“好。”


日后,在钱家大少的府邸每日都能听到,李永钦缠绵婉转的歌声。久而久之,钱少爷也会唱了。不过是李永钦白天唱,钱少爷晚上唱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碎碎念分割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早就想写大佬锟了,这里小小地实现了,爽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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